二十三　青主憂驚，白主哭喪

【原文】

色忌青，忌白。青常見于眼底，白常見于后端。然亦不同：心事憂勢，青如凝墨；禍生不測，青如浮煙；酒色憊倦，白如臥羊；災晦催人，白如傅粉。又有青而帶紫，金形遇之而飛揚，白而有光，土庚相當亦富貴，又不在此論也。最不佳者：“太白(1)夾日月(2)，烏鳥(3)集天庭，桃花(4)散面頰，赪尾守地閣。”有一于此，前程退落，禍患再三矣。

【注釋】

(1)太白：即啟明星。古人認為此星主殺伐，此色主災禍。

(2)日月：日角與和月角的部位，日角，在左眉骨隆起處至左邊發際，月角在右眉骨隆起處至右邊發際。

(3)烏鳥：烏鴉。古人認為此相主參革。

(4)桃花：指赤色斑點。赪尾：指赤色魚尾，這里指淺赤色。

【譯文】

面部氣色忌諱青色，也忌諱白色。青色常出現在眼底，白色則經常出現于眉梢。它們的具體情形各有差異：如果是由于心事憂煩困苦而面呈青色，那么這種青色多半既濃且厚，狀如凝墨；如果是由于遇到飛來的橫禍而面呈青色，那么這種青色一定輕重不均，狀如浮煙；如果是由于嗜酒好色導致疲憊倦怠而面呈白色，那么這種白色一定勢如臥羊，不久即會消散；如果是由于遭遇了大災大難而面呈白色，那么這種白色一定慘如枯骨，死氣沉沉。還有青中帶紫之色，如果是金形人遇到這種氣色，一定能夠飛黃騰達，如果是白潤光澤之色，上形兼金形人面呈這種氣色，也會獲得富貴，這些都是特例，不在以上所論之列。而最為不佳的，則是以下四種氣色：“白色圍繞眼圈，此相主喪亂；黑氣聚集額頭，此相主參革；赤斑布滿兩頰，此相主刑獄；淺赤凝結地閣，此相主兇亡。”以上四相，如果具有其一，就會前程倒退敗落，并且接連遭災遇禍。

【解讀】

人稟氣而生，氣有清濁、昏明、賢鄙之分，人有壽夭、善惡、貧富、貴賤、尊卑的之別，這些由氣反映出來。氣運生化，人就有各種不同的命運和造化。

氣旺，則生命力強盛；氣衰則生命力衰弱。生命力旺盛與否，與日常行事的成敗有密切聯系，生命力不強，難以夜以繼日頑強地與困難做斗爭，自然難以成功。生命力旺盛，則能長期充滿活力、精神煥發，是戰勝困難，取得成功的必要條件。

色，就人體而言，指膚色，或黑或白，且有無光澤，古人認為，色與氣的關系是流與源的關系，色來源于氣，是氣的外在表現形式，氣是色之根本，氣盛則色佳，氣衰則色悴。如果氣有什么變化，色也隨之變化。古人合稱為“氣色。”

“氣色”的有雙重概念：一是主色與客色。主色，就是先天之色，自然之色。古人認為，先天之色隨五行形相而生而現。已終生不變，五行之色與五行形相對應起來，金為白色，木為青色，水為黑色，土為黃色，火為赤色。這五種顏色是基本的膚色，實際中也會有一些變化，只要與五行形相相配，就是正色，就是吉祥之色。客色，是后天之色，隨時間變化，四季、晨昏均有不同表現。以客色來定吉兇，沒有什么恒定的規律。

二是吉色與兇色。吉兇禍福是古代預測學要預知的重要內容，是陰陽學的價值指向。吉色與兇色又稱正色與邪色，吉色代表吉祥順利，兇色兆示兇險惡禍。合五行之色的為吉，不合為兇。主色依據五行膚色而定。客色則依十二地支所在部位而定。

典例闡幽

忠臣受讒，病醉而卒

自呂不韋當了秦國相國之后，便連連攻擊魏國，奪了不少城池，土地直接魏國都稱大梁。眼看亡國之禍就在眼前，魏安釐王無限地懷念起當年那個盜他虎符、殺他大將，令他又愛又恨的弟弟信陵君。邯鄲之戰結束后，信陵君雖然是趙國的救星，卻也是魏國的罪人，因此不敢回去，就在趙國住下了，這一住就是十年。他不在魏國，魏國人就沒有人能抵擋住秦軍的進攻。

魏王眼看著就要亡國，于是放下面子，派人去請信陵君回來。信陵君在趙國過的很逍遙自在，不想羊入虎口，落到魏王的手里，以此嚴誡下人：“哪個敢為魏國說項，他就是不想活了！”門下賓客、幕僚都不敢來勸。但是毛公、薛公兩個人不吃他那一套，進來說：“公子重于趙國，名聞諸侯，完全是因為有魏國。現在秦國連連攻魏，形勢緊迫，公子卻在一旁觀望。如果秦國攻破大梁，盡毀先王宗廟，你也是魏國公子，有什么顏面立于天下？”話沒說完，信陵君就變了臉色，立即駕車歸救魏國。

魏王看到弟弟，拉著他的手，拜為上將軍，統帥魏國軍隊。信陵君派出使者遍告諸侯。諸侯各國聽說信陵君回來了，都派兵支援。在信陵君的統一指揮下，魏、趙、韓、楚、燕五國再次聯合起來，在大梁西邊的黃河以南地區，大破秦軍。蒙驁邊敗邊逃，一直逃進函谷關，躲在關內不敢出來。這是山東五國合縱抗秦的最后一次勝利，加上邯鄲之戰，信陵君威名天下。很多人把諸侯的存亡都寄托在他身上，紛紛進呈兵書，就是俗稱《魏公子兵法》。到了西漢末年，王莽時都還有《魏公子兵法》二十一篇，圖七卷，但是可惜沒有流傳下來。

呂不韋就跟秦莊襄王商量辦法。一直以來，離間計是秦國戰勝敵人的拿手好戲，因而秦國再一次派出使者，攜帶萬斤黃金去了魏國。

使者找到晉鄙（信陵君的力士朱亥椎殺的那位魏國大將）的親信，用重金賄賂他，要他在魏王面前詆毀信陵君，他說：“信陵君流亡在外十年，一做魏將，諸侯就聽他調遣，各國聽說有信陵君，而不知有魏王，他現在正想乘這個機會，南面稱王。諸侯害怕他的威名，也想一致擁立他。”

這個謠言，從司馬遷的筆法來看，開始魏王是不相信的。秦國就一而再，再而三的離間，多次派人去祝賀信陵君，說一些莫名其妙，似是而非的話：“公子立為魏王了嗎？什么時候舉行大典？”也把這些話盡量傳到大梁。魏王天天聽到這些謠言，終于動搖了，派人接替信陵君。

信陵君很傷心，也很害怕，干脆托病辭官，天天在家尋歡作樂，飲酒觀舞。耽于酒色，四年之后，最后“病醉而卒。”這一年，魏王也駕崩了。信陵君一死，呂不韋就派蒙驁率兵攻魏，奪得二十個城邑。

呂不韋用低成本的手段殺了信陵君，謀略本身雖無新意，卻屢試不爽。六國之亡，不完全亡于秦國的軍事打擊，而是亡于六國本身。

劉邦年輕時，常常聽說信陵君的賢能，當了皇帝之后，每次經過大梁，都要親自去拜祭他。后來還安置五戶人家，專門看守他的陵墓。這時信陵君已經過世四十九年了。

酒后失言，災禍將至

俗話說“病從口入，禍從口出。”許多人醉后肆無忌憚，仗著酒勁發牢騷，把滿腹的怨氣一吐為快，殊不知，災禍即將來臨。

唐朝初年的劉文靜，很久以來都對裴寂心懷不滿。他認為自己的才能比裴寂高，又立有軍功，職位卻處于裴寂之下，心里很不平衡，他生性高傲豪放，喜談天下大計，與李淵親切實在的統御風格有些不合拍。

一年春天，劉文靜被派到李世民身邊一同鎮守長春宮。他身為吏部尚書，卻被支到外地，顯而易見是李淵開始煩他了，他更懷疑是裴寂從中搗鬼。當裴寂率軍出征晉州之后，朝廷大事缺乏相材打理，李淵才將劉文靜調回長安。這本來是劉文靜上升的一個契機，他也干得頗為賣力。當裴寂戰敗而灰溜溜地返回京城之后，劉文靜多少有點幸災樂禍，但他沒有想到，李淵那么快便恢復了裴寂的職務，依舊把無比的寵信加在裴寂身上。劉文靜真的嫉妒了，想當初，他戰敗歸來之后，被削官了好幾個月，通過第二次征戰的勝利，才恢復原來的職務。相比之下，李淵對裴寂有多么偏袒啊！于是，劉文靜本能的對裴寂產生了抵觸情緒，每次在朝堂上商議軍政要務兩人都是對著來。在很短時間內，兩人的關系急劇惡化。

一次，劉文靜和弟弟通直散騎常侍劉文起在家中喝酒，劉文靜向弟弟發了一大通牢騷，越說越激憤，后來簡直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便乘著酒興，拔出佩劍刺在屋柱上謾罵道：“我遲早要殺了裴寂這個王八蛋！”那段時間，他們家中很不寧靜，多次鬧起了妖怪。劉文起很迷信，便召來巫師在星光下披頭散發，口中銜刀，做法鎮邪。

這兩件事，都被劉文靜的愛妾桃兒看見了。桃兒最近在與其他美女爭風吃醋中失了寵，對劉文靜懷恨在心，回家省親時，便把所看到的情況和哥哥講了，他哥哥以為劉文靜真的要謀反，怕連累了自己，急忙向朝廷揭發了劉文靜的異常舉動。

唐高祖李淵把劉氏兄弟逮捕入獄，派裴寂和蕭數出面審問。“太原起義之初，我作為司馬，大致和裴長史的名位差不多。”劉文靜全無了往日的豪氣，蓬頭垢面，神情頹傷之極，他向兩位主審官原原本本地坦白道：“而今你裴寂做了仆射，身為第一宰相，住著上等住宅。而我劉文靜官職跟眾人差不多，年年東征西討，老母留在京師，住的房子還漏雨，心里實在有些不滿，酒醉后控制不住，才口出怨言。”

當李淵看到這些供詞后，便對群臣說道：“憑著劉文靜這些話，就足以證明他想謀反。”禮部尚書李綱和內史令蕭烈竭力辯說劉文靜并無謀反之意。遠在長春宮的李世民得知這一重大變故后，接連上了好幾道奏章，為劉文靜說情。李世民歷來對李淵有很大影響力，他的辯護使李淵產生了猶豫，但是裴寂卻有意把話朝李淵最忌諱的地方挑：“劉文靜的才干謀略的確過人，但他個性粗疏、兇狠，對皇上您和裴寂二人的怨恨藏了很久。現在天下還未平定，外有強敵逼近，如果將他赦免，必留下大患。”

李淵正為了山西的危情處在極大的憂慮之中，聽了裴寂的挑唆，便動了殺機，終于下令處死劉文靜和劉文起兩人，并將他們的家產抄沒。劉文靜的死，正是死在了嫉妒之上，正是在這種不平衡心理的催化下，才說出狠話，以泄心中積憤，沒想到裴寂知道了實情，結果眾人辯解無效而被殺。

“言多必失”酒喝多了，話說多了，難免酒后失言，沖撞了他人，或被誤視為“犯上作亂”。在封建專制時代，因酒后失言，最后惹來禍水的屢見不鮮。只圖一時之快，毀了一生的前途。

觀色斷病，桓侯不信

“望聞問切”四診法在中醫學界一直備受推崇，也是為醫之綱領。

“望”指的是首觀氣色。古之醫學者把“望”冠于四診法之首，也是有一定道理的，病人就醫，醫生首要的就是觀其氣色，望其部位之色，望其唇舌之色，望其大小便之色，病情就已知曉十之八九，就下來就是在聽聲息問癥狀，把脈了。“氣色”自古以來都是醫生判斷人體健康的重要方面。中醫認為“氣”為“色”之根，“色”為“氣”之苗，二者密不可分。經驗豐富的醫生常能由人的氣色知其身體健康狀況。

扁鵲，姬姓，秦氏，名越人，又號盧醫，春秋戰國時期名醫，渤海郡鄭（今河北任丘）人，由于他醫術精湛，被稱為神醫。扁鵲云游四海，為君侯看病，也為百姓除疾，名揚天下。精于各種疑難雜癥，所以無論走到哪里，都會聲名大振。

根據典記，魏文王曾求教于名醫扁鵲說：“你們家兄弟三人，都精通醫術，誰的醫術最高呢？”扁鵲回答說：“大哥最好，二哥次之，我是三者中最差的一個”。

魏文王不解，扁鵲說：“大哥治病，是在病情發作之前，那時候病人自己還不覺得有病，但大哥就下藥鏟除了病根，以至于他的醫術難以被人認可，所以沒有名氣，只是在我們家中被推崇備至。我的二哥治病，是在病初起之時，癥狀尚不十分明顯，病人也沒有覺得痛苦，二哥就能藥到病除，使鄉里人都認為二哥只是治小病很靈。而我治病，都是在病情十分嚴重之時，病人痛苦萬分，病人家屬心急如焚。此時，他們看到我在經脈上穿刺，用針放血，或在患處敷藥以毒攻毒，使病人病情得到緩解或治愈，所以我聞名天下。”

一次，扁鵲路經齊國，蔡桓公知道后，便派人以賓客之禮接待他。

一見到蔡桓公，扁鵲立即對他說：“據我觀察，您已經生病了，不過好在病癥只起于皮肉之間，若能及時治療，就不會有危險。”

可蔡桓公笑著說：“寡人沒有病。”

等扁鵲離開后，他對左右說：“醫生總喜歡給沒病的人治病把治好他們的病作為自己的功勞。”

過了十天，扁鵲又來請見，向蔡桓公說：“您的疾病已經擴散到了血脈，若再不醫治，恐怕會更加嚴重。”蔡桓公還是不信，還是說寡人沒病。

又過了十天，扁鵲再度向蔡桓公說：“您現在的病已經浸入內臟了。若再不醫治，恐怕就十分危險了。”

這時蔡桓公就有點不高興，認為扁鵲又來危言聳聽，于是不予理睬。

又過了十天之后，扁鵲前去求見蔡桓公，一見到他，扁鵲一句話沒多少，轉身就走。蔡桓公覺得很奇怪，便派人去詢問扁鵲。

扁鵲說：“病情在皮肉之間時，用推拿就可以治好；病情在血脈之中時，用針砭就可以治好；若病情浸入臟腑之內，用藥慢慢調理，也可以治好；但如今桓侯的病情已經深入骨髓，就連掌管生命的神，也會束手無策，又何況是我呢？因此，我索性也不勸他再做治療了。”

果然過了五天，蔡桓公感覺身體疼痛，派人趕快去請扁鵲來治療，扁鵲已經離開了齊國。最后蔡桓公就一病不起，溘然長逝了。

色是一個人的面色；氣是生命力的一種表現和稱謂。氣是道家修煉的術語。圍棋中也講“氣”，行棋如果無氣，意味著死亡，人如果無氣，也就命歸黃泉了。

欲不可縱，縱則成災

趙飛燕，原名宜主，西漢漢成帝的皇后和漢哀帝時的皇太后。趙飛燕是我國歷史上傳奇性的人物和神話般的美女。

趙飛燕，出身卑微，原來不過是宮中的一個婢女，平時干些端茶送水，掃庭灑戶的雜活，沒有什么名氣。也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被陽阿公主選去學歌舞，趙飛燕天生就是個跳舞的材料，身材裊娜，嬌小可愛，和楊貴妃比起來，是個骨感美人，走路的姿態尤其撩人，仿佛是天生的貓步，如風拂楊柳，又如燕飛翩躚，有萬種風情，故命飛燕。

漢成帝有一次微服出行，來到陽阿公主家。公主召歌伎為成帝助興。趙飛燕勾人魂魄的眼神、清麗動人的歌喉、婀娜曼妙的舞姿，一下子就傾倒了成帝。漢成帝將她帶回宮。趙飛燕使個欲擒故縱之計，一連拒絕成帝三夜召幸，激起成帝征服之心，夜夜臨幸，再也離不開她了。

趙飛燕的秀麗姿容、輕盈身材和出眾的舞技，使得她在后宮嬪妃中如鶴立雞群。她表演的一種舞步，手如拈花顫動，身形似風輕移，令成帝十分著迷。成帝為她舉行的舞技表演設在后宮太液池中瀛洲高榭上。成帝以玉環擊節拍，馮無方吹笙伴奏。趙飛燕跳起《歸風送遠操》。一陣風起，趙飛燕險些跌入池中，多虧馮無方抓住她薄如蟬翼的云水裙，才有驚無險。漢成帝又命宮女手托水晶盤，令飛燕盤上歌舞助興，趙飛燕的絕妙舞技，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給漢成帝帶來全新的視覺享受，成帝對她更加迷戀。

趙飛燕不僅漂亮，心思也非常縝密，為緊緊抓住成帝的心，她又把容貌更勝她一籌的妹妹趙合德，推薦給成帝，趙合德的美貌令成帝驚羨不已，合德的柔情更令成帝神魂顛倒，成帝一刻見不到趙氏姐妹，便心神不安。姐妹倆的話，成帝更是言聽計從。為了取悅趙氏姐妹，成帝廢掉許后，冊立趙飛燕為后，趙合德為昭儀。并且姐妹倆的待遇一樣高，成帝曾經對趙合德說，要不是皇后只能有一個，我一定也封你一個。從此，趙氏姐妹擅權后宮，更受寵愛，漢成帝還厚著臉皮說：“我終老這溫柔鄉足矣”。

有位老臣上書給成帝說：“朽木不可以為主，卑人不可以為主，趙飛燕出身微賤，且行為不端不能為后。”成帝看后惱羞成怒，下令把老臣逮捕入獄。從此，成帝在這溫柔鄉中過著紙醉金迷的日子。

趙氏姐妹生得姿容貌美，如有一股魔力吸引著漢成帝，成帝為了討得他們歡心，賞賜趙飛燕無數珠寶。又為趙昭儀修造昭儀舍。昭儀舍金碧輝煌，奢侈豪華。其中最奇特的要算是緣然席，席毛長二尺有余，人眠而擁毛自蔽，望之不能見，坐則沒膝，其中雜熏諸香，一坐此席，余香百日不歇。由于漢成帝的寵幸，趙氏姐妹便有恃無恐，肆無忌憚的橫行宮中，趙飛燕為永保尊崇的位子，拼命地想早得“龍子”，好母憑子貴。無奈漢成帝久久不能使趙飛燕懷孕。于是，趙飛燕秘密差遣心腹宦官在后宮侍郎、宮奴中打聽生育能力強的男人，把他們引入后宮密室，逼迫他們與其淫奸。為了方便行事，趙飛燕告訴漢成帝，要單獨祈禱求子，請求獨置一室。漢成帝當然允諾，在后宮偏僻之處劃出一座庭院，讓趙飛燕單獨搬進去住。趙飛燕有令，除了心腹侍婢，連漢成帝也不得入內。其實，趙飛燕暗中差人將長安城中一些輕薄少年換上女人的衣服，乘坐篷車于傍晚送入趙飛燕的獨室，至第二天早上再送出。就這樣鬼混了一段時間，趙飛燕最終也沒有懷孕。

漢成帝當然也很焦急，他自己年歲漸老，趙氏姐妹又不能生育，而這姐妹倆又生性妒忌，決不允許漢成帝接近其他妃子。漢成帝對趙氏姐妹也懼怕三分，于是，只能暗召美女，偷納宮女，想抓緊時間趁自己還未衰老時，能得一太子。

皇天不負有心人，不久，宮里有個叫曹宮的宮女生了一個兒子。漢成帝當然是喜出望外，趕緊派了六個婢女去服侍曹宮。但是很快被趙昭儀知道了，便派一名中黃門官帶領侍衛，把曹宮母子和六名婢女全部關進監獄。不久，她又當著漢成帝的面處死了曹宮母子。這個身為皇帝的劉驁竟然連一句話都沒說，眼看著自己的親生骨肉被這樣扼殺在搖籃里，這個可憐的小生命來到世上僅僅十一天，另外六名無辜的婢女也被趙昭儀逼得自殺而死。還有一個許美人，被漢成帝偷偷地安排在上林湯沐館中，久而久之，許美人也身懷六甲，產下一子，成帝高高興興派太醫、乳娘來照顧許美人。成帝總結了上次的教訓，怕趙昭儀再鬧事，想把這暗事變成明事，把事情挑明，求她開恩，以保全龍子。成帝以為趙昭儀起碼看在他皇帝的面上會成全他。誰知趙昭儀大發雷霆，頓時撒潑大鬧，先是號啕大哭，搗胸撞墻，后又尋死覓活。成帝最終無可奈何，只能聽憑趙氏姐妹擺布。結果，又一個小生命被扼殺。溫柔鄉中無溫柔，漢成帝身不由己，只能任趙氏姐妹擺布。公元前7年，漢成帝剛剛躺在趙昭儀的床上，便感覺眼前發黑，昏倒在床下，不一會兒便一命嗚呼了，一個皇帝的一生就這樣毀在了色欲之中！

欲不可縱，縱則成災，成帝縱欲，慘死在石榴裙下。唐明皇李隆基縱欲，成了無道的昏君；楚襄王縱欲，霸占兒妻為妃，留下千古罵名；商紂王縱欲，失去江山；周幽王縱欲終至喪國亡身。

士為知己者死　女為悅己者容

荊軻，姜姓，慶氏，戰國時期著名刺客，喜好讀書擊劍，為人慷慨俠義。后游歷到燕國，被稱為“荊卿”，隨之由燕國智勇深沉的“節俠”田光推薦給太子丹，拜為上卿，也稱慶卿、荊卿，他是春秋時期齊國大夫慶封的后代。受燕太子丹之托入刺秦王，因為被夏無且的藥囊擊中，被秦王拔劍所殺。

為質于秦國的燕太子丹逃回了燕國。他看到秦國將要吞并六國，秦軍已逼近易水，唯恐災禍來臨，心里十分憂慮，于是對他的太傅鞫武說：“燕秦勢不兩立，希望太傅幫忙想想辦法才好。”鞫武回答說：“秦國的勢力遍布天下，地盤廣大，如果它們再用武力脅迫韓趙魏，那么易水以北的燕國局勢就危險了，何必因在秦遭受凌辱的怨恨，就去觸犯秦國呢？”太子丹說：“那可怎么辦好呢？”太傅說：“請讓我好好考慮考慮。”樊于期將軍從秦國逃到燕國，太子丹收留了他。太傅進諫勸告太子丹說：“不能這樣做啊。秦王殘暴，又對燕國一直懷恨在心，如此足以讓人膽戰心驚了，更何況他知道樊將軍在這里！這就好比把肉丟在餓虎經過的路上，災禍難以避免了。我想，即使管仲和晏嬰再世，也無力回天。太子您還是趕緊打發樊將軍到匈奴去，以防泄露風聲。請讓我到西邊去聯合三晉，到南邊去聯合齊楚，到北邊去和匈奴講和，然后就可以對付秦國了。”太子丹說：“太傅的計劃曠日持久，我心里甚是昏亂憂慮，恐怕一刻也不能等了。況且問題還不僅僅在這里，樊將軍窮途末路，才來投奔我，我怎么能因為秦國的威脅，就拋棄可憐的朋友，把他打發到匈奴去呢，這該是我拼命的時候了，太傅您得另想辦法才好。”鞫武說：“燕國有一位田光先生，此人深謀遠慮勇敢沉著，您不妨跟他商量商量。”太子丹說：“希望太傅您代為介紹，好嗎？”鞫武說：“好吧。”于是鞫武去見田光，說：“太子希望和先生一起商議國家大事。”田光說：“遵命。”于是就去拜見太子丹。太子丹跪著迎接田光，倒退著走為他引路，又跪下來替田光拂拭坐席。等田光坐穩，左右人都退下后，太子丹就離席，向田光請教道：“燕秦勢不兩立，希望先生能盡量想個辦法來解決這件事。”田光說：“我聽說好馬在年輕力壯的時候，一天可以飛奔千里。可到它衰老力竭的時候，連劣馬也能跑在它的前面。太子現在聽說的是我壯年的情況，卻不知道如今我的精力已經衰竭了。雖然這么說，我不敢因此耽誤國事。我的好朋友荊軻可以擔當此任。”太子丹說：“希望能為我引見！”田光說：“好的。”說完起身就走了出去。太子丹把他送到門口，告誡他說：“我告訴您的和先生剛才說的，都是國家大事，希望先生不要泄露出去。”田光低頭一笑，說：“好。”

田光彎腰曲背地去見荊軻，對他說：“我和您交情很深，燕國沒有人不知道。現在太子只聽說我壯年時的情況，卻不知道我的身體已大不如當年了。有幸得到他的教導說：燕秦勢不兩立，希望先生盡力想想辦法。我從來就沒把您當外人，于是把你舉薦給太子，希望您能拜見太子。”荊軻說：“遵命。”田光又說：‘我聽說，忠厚老實之人的所作所為，不使人產生懷疑，如今太子卻告誡我說：“我們所講的，都是國家大事，希望先生不要泄露出去。這是太子他懷疑我啊。為人做事讓人懷疑，就不是有氣節的俠客。’”田光這番話的意思是想用自殺來激勵荊軻，接著又說道：“希望您馬上去拜見太子，說我已經死了，以此表明我沒有把國家大事泄漏出去。”說完就自刎而死。

荊軻見到太子丹，告訴他田光已死，轉達了田光的遺言。太子丹拜了兩拜，雙腿跪行，淚流滿面，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之所以告誡田光先生不要泄密，是想實現重大的計劃罷了。現在田先生用死來表明他沒有泄密，這哪里是我的本意呢？”

荊軻坐定后，太子丹離席，給荊軻叩頭，說：“田先生不知我是個無能的人，讓您來到我面前，愿您有所指教。這真是上天可憐燕國，不拋棄他的后代。如今秦國貪得無厭，野心十足，如果不把天下的土地全部占為己有，不使各諸侯全部成為自己的臣下，它是不會滿足的。現在秦國已經俘虜韓王，占領了韓地，又發兵向南攻打楚國，向北進逼趙國。王翦的大軍已逼近漳水、鄴城，而李信又出兵太原、云中。趙國哪里能抵抗秦國的攻勢，一定會投降。趙國向秦稱臣，大禍就落到燕國頭上了，燕國國小力弱，多次遭受兵禍，現在就算征發全國力量也不可能抵擋住秦軍。諸侯都屈服于秦國，沒有誰敢和燕國聯合。我私下考慮能得到天下最勇敢的人出使秦國，用重利引誘秦王，秦王貪圖這些厚禮，我們就一定能如愿以償了。如果能劫持秦王，讓他歸還侵占的全部諸侯土地，就像當年曹沫劫持齊桓公那樣，那就更好了；如果秦王不答應，那就殺死他。秦國的大將在國外征戰，而國內又大亂起來，那么君臣必定會相互猜疑。趁這個機會諸侯就可以聯合起來，勢必擊破秦國。這是我最終的愿望。但不知道把這個使命托付給誰，希望先生您給想個辦法。”

荊軻說：“這是國家大事，我駑鈍才能低下，恐怕不能勝任。”太子丹上前叩頭，堅決請求荊軻不要推辭。荊軻這才答應下來。于是，太子丹尊荊軻為上卿，讓他住在上等的館舍，太子丹每天前去問候。供給他豐盛的宴席，備辦奇珍異寶，不時進獻車馬和美女，盡量滿足荊軻的欲望，以便讓他稱心如意。過了一段時間，荊軻還沒有動身的意思。這時，秦將王翦攻破趙國，俘虜趙王，占領了趙地。又揮軍北進，掠奪土地，一直打到燕國南部邊境。太子丹非常恐懼，就向荊軻請求說：“秦國軍隊早晚要渡過易水，我雖然愿意長久地侍奉您，又哪里可能呢？”荊軻說：“即使您不說，我也想向您請求行動了。現在去了如果沒有信物，那就無法接近秦王。現在秦王正用千兩黃金和萬戶封邑來懸賞緝拿樊將軍。如果能得到樊將軍的首級和燕國督亢的地圖獻給秦王，秦王一定樂于接見我，這樣我才能有報效太子的機會。”

太子丹說：“樊將軍因為走投無路來投奔我，我又怎么忍心為了自己的私事而傷害忠厚老實的人的心，還望您另想個辦法。”荊軻知道太子不忍心，于是就私下里去見樊于期說：“秦王殘暴不仁，您的父母和同家族被都殺。現在又聽說秦王懸賞千兩黃金和萬戶封邑來求您的頭顱，您打算怎么辦呢？”樊將軍仰天長嘆，淚流滿面地說：“我每次想到這些，就恨入骨髓，考慮再三，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報仇罷了。”荊軻說：“我現在有一個建議，不但可以解除燕國的禍患，而且可以為您報仇，您看怎么樣？”樊于期走上前說：“我能做什么，您但說無妨。”荊軻說：“希望能得到將軍的首級，進獻秦王，秦王必定很高興，就會接見我。到那時，我左手抓住他的衣袖，右手用匕首刺進他的胸膛。這樣，您的大仇可報，燕國也免遭恥辱。將軍可有這番心意呢？”樊于期袒露出一條臂膀，握住手腕說：“這是我日夜咬牙切齒、痛徹心胸的事情，居然在今天能聽到您的指引。”說完就自殺了。太子丹聽說后，趕緊駕車奔去，趴在樊于期的尸體上痛哭起來，極其悲傷。事情既然無可挽回，于是就只好收斂樊于期的頭顱，用匣子封存起來。太子丹預先尋到天下最鋒利的匕首并讓工匠用毒藥水淬染匕首，于是準備行裝，送荊軻動身。

太子丹以及知道這件事的賓客，都身穿白衣，頭戴白帽來為荊軻送行。到了易水岸邊，祭祀完路神，就要上路。這時，高漸離擊起了筑樂，荊軻和著曲調唱起歌來，歌聲凄厲悲愴，人們聽了都流下眼淚，暗暗地抽泣。荊軻又踱上前唱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接著樂音又變作慷慨激昂的羽聲，人們聽得虎目圓瞪，怒發沖冠。于是荊軻登上馬車飛馳而去，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一行人到秦國以后，荊軻帶上價值千金的玉帛等禮物，去見秦王的寵臣中庶子蒙嘉。蒙嘉替他事先在秦王面前美言道：“燕王確實畏懼大王的威勢，不敢發兵和大王對抗，情愿讓國人做秦國的臣民，和各方諸侯同列，像秦國郡縣一樣進奉貢品，只求能夠奉守先王的宗廟。燕王非常害怕，不敢親自來向大王陳述，特地斬了樊于期，并獻上燕國督亢的地圖，都封裝在匣子里，燕王又親自在朝廷送行，派來使者向大王稟告。請大王指示。”

秦王聽了這番話后十分高興。于是穿上朝服，設置九賓之禮，在咸陽宮接見燕國使者。荊軻捧著封藏樊于期頭顱的匣子，秦舞陽捧著裝地圖的匣子，按順序走上前去。走到宮殿前的臺階下，秦舞陽臉色陡變，渾身發抖，秦國大臣們感到奇怪，荊軻回過頭朝秦舞陽笑了笑，走上前去向秦王謝罪說：“他是北方荒野之地的粗人，沒有見過世面，今日得見天子，所以害怕，希望大王稍加寬容，讓他能在大王面前完成使命。”秦王對荊軻說：“起來，把秦舞陽拿的地圖取過來。”荊軻就取過地圖奉獻上去，打開卷軸地圖，地圖完全展開時露出了匕首，說時遲那時快，荊軻左手拉住秦王的衣袖，右手抓過匕首就刺向秦王，可惜沒能刺中。秦王大吃一驚，抽身而起，掙斷衣袖。秦王趕忙伸手拔劍，劍身太長，卡在劍鞘里了。當時情況緊急，劍又豎著卡得太緊，所以不能立刻拔出來。荊軻追趕秦王，秦王只好繞著柱子逃跑。群臣都驚慌失措，由于突然發生了出人意料的事，一個個都失去了常態。而且按照秦國的法律，大臣在殿上侍奉君王時不得攜帶任何兵器，守衛宮禁的侍衛雖然帶著武器，但都站在殿外，沒有秦王的命令不能上殿。正在危急的時候，秦王來不及召殿下衛兵，因此荊軻追趕秦王的時候，大臣們在倉促之間驚慌失措，沒有什么東西拿來還擊荊軻，只好一起用手抓他。這時御醫夏無且用他身上帶著的藥囊向荊軻投去。秦王正繞著柱子跑，不知怎么辦好，趁這個機會大臣們才對他大喊：“大王拔背上的劍！”秦王這才把劍拔出來砍荊軻，一下子砍斷了他的左腿。荊軻重傷跌倒在地，于是舉起匕首向秦王投去，沒有擊中，扎在柱子上。秦王又砍荊軻，荊軻八處受傷。荊軻自知事情失敗，就靠著柱子大笑起來，大罵道：“事情之所以沒有成功，無非是想活捉你，得到歸還侵占土地的憑證去回報太子。”兩旁的人趕過來把荊軻殺了。這件事讓秦對燕十分憤恨，增派軍隊趕往趙國舊地，命令王翦的部隊去攻打燕國，十月攻陷燕都薊城。燕王喜、太子丹等率領精銳部隊退守遼東。秦將李信追擊燕王，燕王急了，只好采用代王趙嘉的主意，殺了太子丹，打算獻給秦王。但秦軍仍舊繼續進攻，五年之后終于滅掉了燕國，俘虜了燕王喜，秦國統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