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國文藝美學要略·學說·有意味的形式

“有意味的形式”是現(xiàn)代英國美學家克萊夫·貝爾提出的一個概念。貝爾認為， “有意味的形式”是藝術作品的基本性質，具備了它，才成為藝術作品，喪失了它，也就不成其為藝術作品。什么是“有意味的形式”?他說： “我所指的‘有意味的形式’，正是以獨特方式來打動我們的各種排列、組合”。按照這一表述，作為藝術作品的基本性質， “有意味的形式”是由不可分割的兩部分構成的，一部分是作品各部分、質素之間的純粹關系，即以獨特方式組織起來的排列、組合形式;一部分是“有意味”，即打動人、 “從審美上感動”人的一種力量， “這種力量能喚起所有能感受到形式意味的人的審美感情”。

“有意味的形式”不同于再現(xiàn)的形式，如敘述性的繪畫。再現(xiàn)的形式只是列舉軼事，暗示感情，傳達思想和信息的手段，它可以引起興趣，卻沒有感染力。 “有意味的形式”也不等于美。因為“美的”這個詞常常是“向往的”的同義詞，在“性”方面的誘惑力比在美學上所說的“美”的誘惑力更大些， “美”并不意味著任何審美上的反映，它通常總是被人們用來指那些引起過自己的某種突出的感情的對象。 “有意味的形式”可以傳達創(chuàng)作者的感情，而“美”則不傳達任何東西。貝爾把“有意味的形式”同一般再現(xiàn)的形式、同美，做了嚴格的區(qū)分。

“有意味的形式”的“有意味”，貝爾是指兩種情況： 一是指形式的力量，就是說，形式充滿一種力量。這種力量，根據(jù)貝爾提出的形而上學的假說，就是形式本身的目的，它是作品中的主宰，特殊中的一般，節(jié)奏，等等，它就是“終極實在本身”，產(chǎn)生奇妙感情的原因，藝術家要表達美感的熱情， “某種不為人知的神秘規(guī)律。”一是指形式的動人，即喚起人們的審美感情，引起人們的“意味”。很顯然，貝爾對形式的力量、有意味作了神秘主義的解釋，對形式的審美感受也只能是“達到審美迷狂境界”，就如柏拉圖一樣。

“有意味的形式”這一概念的確表達出藝術的審美特性，有合理因素，但是必須排除貝爾對它的神秘解釋。當代中國美學中，有的美學家就是把“有意味的形式”這一概念加以改造而吸取過來的“有意味的形式”之所以不同于一般自然的形式，是因為它是社會實踐的歷史成果。在長期的社會實踐中，自然形式積淀、溶化了社會內(nèi)容，而成為“有意味的形式”，對它的感受也相應地積淀、溶化了想象、觀念，而成為特定的審美感情。 “有意味的形式”是在人類社會實踐基礎上自然形式與主體文化心理結構的同構對應的產(chǎn)物。美作為自由的形式，是勞動積淀的結果，美作為“有意味的形式”，則是在勞動積淀基礎上發(fā)生的心理積淀結果。這種“有意味的形式”經(jīng)過長期的重復仿制而演化為形式美。